补档afd:潮起澜生

休戚与共

第九章:各怀心事

杜起凡解散后却拉着程风,“先去医务室一趟。”

“你生病了?”程风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紧。

“你傻呀,大哥这个时候把我们支开,喻思渊十有八九得挨揍。”杜起凡敲敲他脑袋,“我之前故意说给齐越听的,真以为大哥去找思渊卿卿我我呢?”

两人从医务室拿来药回到宿舍,喻思渊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。呼吸安静平稳,腰间搭着一块薄毯,衣服也没换,居然这么倒头就睡。

杜起凡被这一幕惊得下吧差点掉下来。

他知道喻思渊是个要求自己仪容整洁到近乎洁癖的人,年少时徒步训练十公里的时候,深夜回到基地每个人都瘫在地上睡死过去。喻思渊还得把沾满淤泥和汗水的衣服全部换下,在水池边洗干净晾好。才能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。

可他此番在外奔波一个月,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挨了这顿堪比刑讯逼供的打。真的是连挪到浴室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杜起凡轻轻按亮了灯,低声道:“小疯子你把他翻过来,我去搓个毛巾。”

程风把喻思渊的毯子掀开,将他整个人放在臂弯里托着。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似乎不太好,但似乎又没有更好的姿势,试探性看了眼自己男朋友,所幸杜起凡并不在意这些。

杜起凡打了盆热水跟他擦擦脸,喻思渊只觉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,身心俱疲到连身后的疼都麻木了。

杜起凡轻轻拉下他的裤子,从塑料袋里拿出刚刚买回来的几瓶喷雾:“你撑着他胳膊,我给他上药。”

感受到身后被布料摩擦过,喻思渊这才皱着眉轻哼一声。

“别动我…”喻思渊半梦半醒中挣扎两下。

“思渊忍一忍啊。”杜起凡用棉签沾了碘酒,细细涂抹在褪了层薄皮的地方。他紫肿错杂的伤痕实在不忍卒看,这可是四五十下武装带打出来的伤呢…

杜起凡咬牙切齿的骂道:“他奶奶的陆铭迟,打成这样就这么一走了之。”

喻思渊不想让人碰他难堪的伤处,但实在是累得没力气挣扎了。微阖起双目也就任由杜起凡摆弄。

熄灯上床之后,杜起凡还是担心喻思渊伤势。半夜几番下床察看他的情况,见人睡得安稳才算稍稍放心下来。

程风就睡在杜起凡下铺,被他三番四次下床给惹得烦躁了。

关心室友,这很好。但是关心过了头,大醋王程风就要吃醋了。

杜起凡一点也不在意,回头见程风也没睡着还得瑟道:“小疯子,云南白药的安抚真不错,思渊睡得挺沉,可见我上药技术特别专业。”

程风被他逗笑,半晌才轻叹:“他那是太累了。”

“他明天还得去训练吗?陆铭迟把他打成这样总得让他静养几天吧?”杜起凡顿了顿又叹道:“陆铭迟这个变态肯定不给他请假,那我们…诶你想想办法啊小疯子。”

程风突然探过半个身子,把他整个人揽过来。

“想什么想,睡觉。”程风啄口他唇角,杜起凡就彻底噤声了。


此刻的月色依旧温柔,夜风卷起窗帘,陆铭迟静静伫立在窗边。

透过这扇窗户刚好能看到喻思渊的宿舍,尽管此刻远处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真切,陆铭迟依旧久久望向那边。

他把寝室选在这层楼最靠左的一间,不是因为这里风景好或者阳光充足。而是这里恰好对着403宿舍,喻思渊的宿舍。

他想多看看他。

即使喻思渊很少会出现在窗边。即使有时候他什么都看不见。

喻思渊十六岁就跟了他,如今已经整整六年。喻思渊被他打磨得锐利有锋芒,成为整个军区作战能力最强的特种兵。他看着喻思渊从年少轻狂变得成熟稳重,变得冷静自持。

他起初只是欣赏喻思渊的天资与刻苦,收他为徒悉心教导。后来的相处中慢慢介入对方的生活,开始熟悉对方的秉性,渐渐融入对方的生命。

爱就是这样潜移默化的过程,最后情不知所起,却一往情深。

他开始变得不像一个军人,连铁骨铮铮中都淬出了柔肠百转。程风也说,感觉大哥待人接物时不知不觉温和了些。

陆铭迟衔出一根本不该出现在军校里的烟点上。缓缓吁出一口气。除了刚收喻思渊为徒的时候给他的下马威,他已经很少下这样的狠手了。

喻思渊这次固然该罚。但罚的不是喻思渊任务失败的结果,而是导致任务失败的原因。

他想:控制不住情绪。这样的低级错误绝不是喻思渊该犯的。况且我一次次的迁就,喻思渊就一次一次变本加厉。

只是我不允许喻思渊行事带着私人感情,可自己还在犯向感情妥协的错误。

陆铭迟叹口气。他能感受到,近几年自己罚喻思渊的时候,武装带落下去的时候力道总是轻了又轻。

所以这臭小子现在才敢扛着打跟我倔,以自己曾经的手段,连喻思渊这般孤高桀骜的人都是被罚得呜咽求饶的。哪还敢像如今一样疼得狠了才放低些姿态,逼到最后了才肯认错。

至少以前公私一向分得清,再怎么迁就这个小家伙也都能找到理由,比如上级的看重,大哥的关怀,老师的引导…总之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找了无数个。

直到他看到程风和杜起凡在一起的时候,心中某个晦暗的地方会抽痛一下。

他不喜欢冒险。更不像杜起凡和程风那样勇于表达,勇于做舆论抨击首当其冲的那一对。

他想自己从来不会是个好老师,一直以来只收一个徒弟,不是因为只对一个学生专注,只是想给他所爱的你唯一的那一份。是对所爱之人的专注啊。

正因为这样,六年来,喻思渊这个任性的要求,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。

总想着明年,等明年再收学生好了。可明年的时候看到思渊又亮又惹人爱怜的眼睛,他就没狠得下心。

他狠不下心的事几乎没有,这算是唯一一件。

尽管他不知道喻思渊的那份任性,是不是只是出自对自己的依赖,亦是孩子般的占有欲。

但他还是希望喻思渊能扬起脸骄傲的笑着说:“我是大哥唯一的小徒弟嘛。”

能在你身边陪着你,不管是什么身份,都是一件幸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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