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刷将进酒上头了,萧既明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(大声
写了萧既明少年时期,ooc到天际,请骂轻点,鞠躬
网课激情短打产物,一发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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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方旭称病退居王府的时候,萧既明还未及加冠。他从老狼王手里接过离北沉甸甸的兵权,身边都是跟着萧方旭征战十几年的老部下,脾气刚猛率直,每一位都像块硬邦邦的骨头般难啃。他们对萧方旭忠心耿耿,却不服顺于他们新的将领。明里暗里都在轻视他,因他体格不如爹和弟弟壮硕,连他的文雅谦和也被视作是为将的弱点。
萧既明那段时间并不好过,可没人知道他的苦处。他只能竭尽所能的愈合伤口,那些战场上的、心里头的,表皮的、深处的,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。然后再披甲上马,迎着离北的烈风义无反顾地前进。
萧既明心里明白,阿野才是最合适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,萧驰野继承了父亲的体魄和狼性。而他只是早生了弟弟几年,便总觉得自己抢了萧驰野的东西。
阿野是他弟弟,他断然不会因此生嫉,起了糟践打压之意,却只是很羡慕,羡慕萧驰野自在畅快,和爹吵了架能直接摔帘子走人,可以纵情快意,在草场跑马一夜不归。
他那日在鸿雁山下躺了一整天,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浪,没有人会找寻到这里来。
离北的风总是声势浩大,气流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,萧既明听着风鸣,马嘶,鹰唳,从旭日东升躺到晚照西落。
他冒然离营,连封书信便条也不留,而离北营地里军务通传无果,表面上虽勉强维持着井然有序,其实内里全都乱了套。
等他回来,萧方旭二话不说拎着鞭子就抽。
他原先解了战甲便站着,挨得久了无处借力,身体便吃不住要往下滑,萧方旭干脆一脚踹在他腿弯,冷声道:“站不住就跪着。”
萧既明跪在主帅的营帐里,他刚挨了顿鞭子,鬓角沁出细汗。萧方旭正坐在桌前,糙茶喝了一杯又一杯,火气还没降下去。“擅自离营,去…去晒太阳!你脑袋被驴踢了萧既明?”
萧既明一直默不作声跪着,这时候才辩解了一句:“边沙近日没有动静…况且爹和阿野都在。”
言外之意是就算军中出事,也无需他来坐镇。
萧方旭听了这话,更是气急败坏,拎着鞭子起身,连着踹了他好几脚,怒斥道:“谁在?我是主帅,还是阿野是主帅?啊?”
离北铁骑以重甲著称,他被萧方旭精铁打造的战靴踹得仄歪一下,又立刻跪直身子。
萧既明垂下眼睛,“我是。”
他话音刚落,鞭稍卷起风声,又是一连十几下抽在身后,疼痛深深钻入肌理。萧既明发间冷汗涔涔,顺着眉骨淌下,他唇色泛白,形容狼狈,看着叫人不落忍。
“爹。”萧既明呼吸微促,眉心因疼痛而皱着,他说:“我一直在想,是我抢了阿野的位置。”
萧驰野从跑马场回来,他今日得了一匹通体乌黑,唯有胸前一块雪白的小马驹,是他自己在鸿雁山下配的种,他高兴得很,跑回军营的时候都带风。
而后他才听说大哥在父帅的军帐里跪了两个时辰了。
“你为什么打我大哥!”萧驰野挑开帘子,几步窜了进来。他像只露出尖齿的小狼崽,挡在萧既明面前,甚至伸手去夺萧方旭手里的鞭子:“你不许打大哥!”
他这一闹,萧方旭都没反应过来,随手操了个茶杯扔过去,萧驰野一矮身又躲开了。
萧方旭反手抽了他一鞭子:“反了你了臭小子?”
萧既明仍然跪着,他被弟弟撞见受罚,自是觉得面上无光,耳尖红着,却低眉敛目不出一言。
于是萧方旭抬脚踹他,萧驰野撒腿就跑,萧方旭总算把他赶出了营帐。
萧方旭轰走了萧驰野,踱步到床边,坐下平复了会怒火,才说:“你过来。”
萧既明就起身跪到了床边,他还不及反应,便被萧方旭不由分说按住了腰。
待小腹抵上硬木床沿,他才惊觉这个姿势不对。萧方旭扬手就是一下,抽在他余痛未消的身后。
萧方旭过去能在草原上大笑着把他们挨个抛哭,也能轻松地把他们夹在腋下、或拎在半空中抡巴掌,老狼王的手掌堪比钢筋铁板,任他们如何踢蹬双腿也无法摆脱。
萧既明呼吸一滞,难堪让他下意识挣扎。萧方旭一只脚踩住他小腿肚,毫不客气又抽了一下,问:“躲什么?”
痛倒是其次,只是如三岁稚儿般挨巴掌实在太羞。萧既明费力地支起上半身:“不是…爹,你换鞭子吧…”
萧方旭对萧驰野可以随便操起东西扔砸,但是萧既明呢,他惯来沉稳,心思也更重些。萧方旭对他动手的次数都不多,而他如今年纪渐长,连挨巴掌都觉得难堪至极。
萧方旭已消了气,却还是给他补了一巴掌,“我换什么是你来教?”
萧既明索性一言不发,头埋在臂弯里,耳朵烫得厉害,他平素里沉稳从容,少有这样窘迫的时候。
他体格不算健硕,却有一身精瘦的肌肉。撑着单衣的肩胛和脊柱单薄削瘦,而趴伏的姿势更显出骨线的嶙峋、漂亮。
萧方旭坐在床边,放缓了语气:“我是个兵鲁子,可你像了你娘,心思缜密通透,外柔内刚,这是你的长处。”
萧方旭想起了故去的妻子,神色黯然片刻。王妃埋骨地在大境,而他守卫边陲远在离北,夜半梦回时都寻不见妻子的魂魄。
离北王妃去世的时候,萧驰野还是个不记事的懵懂稚儿,萧既明也只是依稀记得一些母亲的影子。离北王戎马一生,铮铮铁骨下少有柔情,因而萧既明很少听父亲谈起母亲。
“既明。”萧方旭说:“你心中珍重家人,是有你娘的慈悲。”
可在战场上慈悲又是一桩麻烦事,它可以被称为懦弱,也可以让人退缩不前。
萧既明沉默了片刻,问:“慈悲是好的吗?”
萧方旭笃定道:“是好的。”
萧既明低下头,小声说:“可我…嗯!”
他话还没说完,萧方旭的厚掌又在他身后拍了一下,萧方旭沉声问:“阿野是离北的狼崽,你不是吗?”
萧既明声线涩哑,却坚定道:“我是。”
萧驰野在帐外焦急地来回踱步,希望这时候有哪位将军能拿公务烦扰一下他老爹,心里盘算着大哥再不出来,他就要拼着挨踹硬闯了。
室内静了片刻,营帐中燃着的篝火噼啪作响,萧既明听见帐外的马蹄声,听见行伍巡逻归来的口号。这就是离北,孕育沙场好儿郎的地方。
“我老了。”萧方旭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,道:“阿野能打,而你能统领四方,离北的未来需要你。”
萧既明心中一跳,他抬起眼睛,黑眸深处泛着层光,似是在试探性的渴望父亲再重复一遍。
“我说。”萧方旭看着他:“你胸中有谋略,是当之无愧的帅才。”
离北王半生戎马,一身荣光,能得到他这样的夸奖,萧既明指尖都在抖。
可他犯下大错,反而被父亲夸了一通,又自觉得羞愧难当。
“至于策安,你不欠他的,不是你扛着护着,臭小子能过这样的快活日子?”
他还未及加冠便接任离北铁骑,身上的担子不轻,他做父亲的都看在眼里。
“爹。”萧既明跪坐在床边,忍着疼,哑声问:“你能…抱我一下吗?”
他幼时羡慕阿野可以坐在父亲肩头,但他是兄长,总觉得自己要端得成熟稳重,愿望便不好意思提出来。
萧方旭十分自然地给了他一个拥抱,长臂紧紧箍着他,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好小子。”
萧方旭的臂弯这么宽广,他是离北的铁墙,是他们兄弟二人的避风港。
等萧既明经受过离北沙场的雕琢磨砺,总归是要锋芒毕露的。
日后,人尽皆知这位离北王世子治军温和有魄力,在他的整改下,离北铁骑从一面厚重的墙变成了调转灵活的骑兵,具有更快的速度,更强的机动性。
而他是可以横跨两国版图,千里奔袭边沙的铁马冰河萧既明。
他是离北的狼。